最近总有人拿歼-10CE和印度的“阵风”比来比去，说我们出口的型号都能压对方一头，听着确实提气。但这事儿吧，要是只盯着两款飞机看，那格局就小了。很少有人还记得，就在西藏那片高远的天空下，我们的空军曾经被人家结结实实地压制了将近四十年，那种抬头只能看着对方飞机拉烟飞走的感觉，才是这几十年卧薪尝胆最根本的动力。

那段日子，真是憋屈。从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，中苏关系紧张，我们最重要的技术来源断了，自家的航空工业底子又薄，步子走得异常艰难。一款歼-7，仿自米格-21，我们从头到尾摸索了十几年才算基本搞利索。可那时候的印度呢？人家正在满世界扫货，买得不亦乐乎。

今天从英国搞来机动性极强的“猎人”，明天又装备上法国的“幻影-2000”，还有英法联合研制的“美洲虎”攻击机。这些在当时可都是响当当的角色。“美洲虎”的低空突防能力，对我们当时简陋的地面防空是个实实在在的威胁。而“幻影-2000”凭借出色的高原性能和航电系统，在亚洲几乎找不到对手。更别提他们还从老朋友苏联那里拿到了米格-29和高空高速的米格-25侦察机。

手里攥着这么一副好牌，印度空军的胆子自然就大了起来。他们的飞机越过边境线成了家常便饭，甚至深入到新疆、青海，有记录说最远飞到了四川和云南的腹地。我们能派出去拦截的，大多是老旧的歼-6，性能差了一大截，加上“不开第一枪”的纪律，很多时候只能伴飞，然后眼睁睁看着对方潇洒地扬长而去。那四十年的天空，是灰色的。

说起来，两边空军的起点，从根上就完全不一样。印度空军的前身是“印度皇家空军”，英国人一手带出来的，是正儿八经的“继承者”。他们的第一批飞行员，是跟着英国人在二战战场上见过血的，独立后又直接接收了英国人留下的一整套装备和作战体系，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。这种出身，让他们习惯了当一个“消费者”，缺什么就买什么，简单又高效。

我们这边，完全是另一个故事。那是在战火里打出来的“幸存者”。建国时一穷二白，航空工业是零。天安门阅兵，飞机不够，周总理说那就飞两遍。我们的第一批王牌飞行员，不是在俱乐部里喝下午茶，而是在朝鲜半岛上空，和当时世界上最强的对手玩命。这种在封锁和援助之间反复挣扎的经历，让中国空军的骨子里就刻着一句话：东西必须是自己的才靠谱。

“买买买”的模式爽是暂时的，后遗症却很要命。装备来自英、法、苏好几个国家，后勤维护简直是一场噩梦，不同制式的零件和弹药能把人逼疯。更关键的是，核心技术和保养全在别人手里，人家一句话就能让你一堆先进飞机趴窝。长期依赖外购，也让印度本土的航空工业发展缓慢，他们的“光辉”战机项目，从1983年立项，磕磕绊绊搞了快三十年，到2011年连稳定量产都成问题。

转机出现在上世纪九十年代。苏联解体，我们抓住了那个千载难逢的机会，引进了苏-27战斗机和它的生产线。这不仅仅是买了几架飞机，而是我们第一次完整地接触并吃透了第三代战斗机的全套技术。我们的科研人员没有满足于照搬，而是消化、吸收，再创新，这才有了后来的歼-11系列。更重要的是，我们建立起了自己的人才梯队和工业体系。

痛苦的积累终于迎来了爆发。1998年，我们完全自主研发的歼-10成功首飞。这架被军迷们爱称为“争气机”的战机，标志着中国的天空，终于有了我们自己打造的守护神。

时间快进到2011年，当中国的第五代隐身战机歼-20一飞冲天时，印度的“光辉”还在泥潭里挣扎。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技术反超，而是整个国家工业体系和发展模式的胜利。印度空军居高不下的坠机率，从1970年起的四十年里摔了超过1000架飞机，其中近四成是人为失误，这背后是训练、维护和整合“万国牌”装备的系统性难题。

现在再回头看，巴基斯坦空军使用的歼-10CE，在我们自己的序列里，已经是一款用于外贸的成熟产品。用这样的飞机，就能让印度视若珍宝的“阵风”感到巨大压力。这再清楚不过地说明了，“造血”模式打造出的体系韧性和成长性，远非“输血”能比。

西藏上空如今已经很安静了，但那份安静背后，是整整一代航空人咬着牙、忍着屈辱换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