炮弹炸开的火光把红军城北郊的夜空染成橘红色，俄军侦察兵老伊万蹲在战壕里嚼着发硬的黑面包，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拉两下，无人机传回的画面上，乌军155榴弹炮阵地正在托列茨河对岸变换位置。"这帮孙子学精了，炮管子打完就跑。"他嘟囔着往嘴里灌了口伏特加，酒精混着硝烟味在喉咙里烧出条火线。

两年前巴赫穆特绞肉机的惨状还烙在参战老兵的记忆里。那会儿俄军第57摩步师的谢尔盖中尉带着半个连冲进面粉厂废墟，转角就撞见乌军狙击手把战友钉在混凝土墙上——像屠宰场挂着的半扇猪肉。现在红军城外围阵地上，双方士兵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某种诡异默契：俄军无人机刚炸掉乌军前沿观察哨，转头乌军海马斯就把俄军补给车队轰上天，可谁都不往城区核心扎。

"上头要玩围三缺一的把戏呢。"工程兵出身的瓦西里正往自爆无人机上绑聚能破甲弹，这玩意儿造价抵得上他半年津贴，"东边拿下多布罗皮利亚，西边掐断E50公路，让城里那帮家伙自己滚蛋。"他说着突然咧嘴笑了，露出颗镶着苏联国徽的金牙。三公里外的乌军阵地上，法国凯撒榴弹炮刚打完急促射，炮组人员正手忙脚乱收驻锄，活像被掀了窝的蚂蚁。

托列茨河防线的对峙透着股黑色幽默。俄军工兵夜间架桥总被乌军热成像仪逮个正着，后来干脆把充气橡皮艇涂成河水颜色。有回乌军侦察兵发现河面漂着截"烂木头"，刚凑近就被突然翻起的艇底拍进水里，俄军特种部队捞俘虏时还顺走了对方钢盔里的巧克力棒。这种小打小闹持续到今年开春，东翼俄军突然玩出记回马枪——原本朝东的装甲矛头冷不丁调头西进，把乌军北部交通枢纽捅出个大窟窿。

多布罗皮利亚郊外的向日葵田里藏着门乌军自行火炮，车组人员每天换不同伪装网，有天却栽在无人机声纹识别上。俄军电子战部队发现这片区域的蝉鸣比别处规律——每47秒就有次频率波动，顺着信号摸过去，逮住门正在热车准备转移的M109。这种猫鼠游戏在红军城北部天天上演，俄军坦克兵给T-90M炮管缠满树枝，远看活像移动的灌木丛；乌军反坦克小组更绝，把标枪导弹发射器塞进超市手推车，推着在废墟间溜达。

E50公路争夺战透着股荒诞劲儿。俄军特种部队曾化妆成乌军后勤兵，开着缴获的乌军卡车混进检查站，结果因为车上收音机放着俄语流行乐露馅。后来乌军给所有通行车辆配发当日军报暗号，有回哨兵拦下辆运弹药的车，司机对答如流，放行时才发觉报纸日期是昨天的——俄军侦察兵背熟了整套应答流程，却忘了更新纸质媒介。

红军城地下管网里藏着更多魔幻现实。有支俄军侦察小队顺着排水管摸进乌军阵地后方，拐弯撞见群正在抽大麻的乌军士兵，双方愣神三秒后默契地各退五十米。后来这片区域交火时，两边都刻意避开那个窨井盖。城里超市废墟成了非正式物资交换点，俄军扔下罐头拿走止痛药，乌军留下电池顺走防毒面具，偶尔还能在货架上发现用子弹压着的字条："拿了两盒抗生素，留给你们两包烟"。

北约教官在后方急得跳脚。有回美军顾问亲眼看见乌军士兵把星链终端架在战壕里刷抖音，上去训话反被怼："你们给的无人机操作手册有三十页流程图，俄国佬的穿越机绑个手雷就撞过来，谁更实用？"更让西方头疼的是俄军玩起了"煤气罐炸弹"，把液化气罐焊上尾翼当廉价航弹用，炸开的破片能掀翻半个足球场。

围城战变成场诡异的耐力赛。俄军每天用温压弹给城区"点名"，乌军就用地道把伤员送出去；俄军装甲纵队刚碾过雷区，乌军无人机操作员就在教堂钟楼上架起反坦克导弹。双方都清楚，当东翼部队拿下多布罗皮利亚火车站，当西线俄军摸到E50公路三岔路口，这场默契游戏就该结束了——就像巴赫穆特战役后期，守军接到撤退命令时，围攻部队甚至会暂停炮击两小时让他们撤干净。

红军城中央广场的列宁雕像早被炸得只剩半截身子，基座上用粉笔画着最新战线图。有个乌军老兵每天来添两笔，有天却画了个国际象棋棋盘。第二天有人发现上面摆着塑料棋子，黑方的"车"正好压在红军城北部的位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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